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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爷爷奶奶讲抗战的故事
2015-07-21 16:54:31   来源:   

  他们都是参加过抗战的八九十岁的老人,有的10岁就加入儿童团,有的参加了百团大战,有的担任了分队长。抗战的日子,对他们来说是一生中...

 

  他们都是参加过抗战的八九十岁的老人,有的10岁就加入儿童团,有的参加了百团大战,有的担任了分队长。抗战的日子,对他们来说是一生中最悲壮的日子

———讲述人 马子秀 93岁

  投身抗日救国决死队 参加战斗40余次

  1940年2月参加革命工作,1942年8月入党。1949年12月奉命南下四川, 先后任南充西城和龙门派出所所长。1951年调仪陇县工作, 先后任仪陇县复兴区委书记、仪陇县人民法院院长、仪陇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等职。1984年离休。马子秀

  我18岁参加抗日战争,经过大小战斗40余次。我的老家在山西临县,抗日战争时期,中国共产党依托吕梁山区创建了晋绥革命根据地,晋西北成为敌后抗日革命根据地的重要发祥地,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,拿起枪杆子参加革命的。

  表兄王俊隆是我革命事业的领路人。王俊隆1938年参加中国共产党,不过那时候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。

  1940年2月,在王俊隆的介绍下,我参加了青年抗日救国决死队,我编在第四纵队三十五团二营六连一排一班。参加决死队后,便立即投入了春季和夏季反“扫荡”的艰苦斗争,在交成、文水、方山一带与日军周旋,打游击战。

  1940年8月开始,我所在部队参加了著名的百团大战,当时日军在华北实行“囚笼政策”,以铁路为柱,公路为链,据点为锁,封锁、分割根据地。上级分给决死四纵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破坏敌人的交通线,攻击敌人据点。

  百团大战后,日军开始进行疯狂的报复,所到之处实行烧光、杀光、抢光的“三光政策”。当时山西兴县一个村有80多户人家,30多名来不及逃走的村民被抓遭到屠杀,日军将被杀村民的人头一一摆在墙边,现场惨状令人发指。在临县一个村庄,日军举行观摩大会,将抓到的妇女,全部脱光,当众奸淫,饱受屈辱。

  战争中受伤,是常有的事,我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疤,其中左腿靠臀部的地方有一处,我记得特别清楚。那是1942年春,我们六连接到命令在方山县峪口镇东瓦坪附近伏击日军的运粮队,不料我军的情报被汉奸出卖给了日军,我军反被包围。天快亮的时候,我军组织战士拼死突围,持续战斗了3个小时,后来四连及时赶到将我们救出来。在这场战斗中,我们牺牲了20多人,10多人负伤,我左腿靠臀部的地方被弹片击中。这次战斗结束,我立了三等功,在医院养伤几个月。

  1942年8月20日,这一天是我一生中最难忘、最光荣和最高兴的一天,经马建忠、王俊隆介绍,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  1940年到1942年,是抗日根据地最艰苦的时期。我所在的部队,一个团只有一挺重机枪,每人一把38式步枪,发六颗子弹,战斗的时候主要靠手榴弹,子弹打完了就拼刺刀。在整个抗日战争时期,老百姓和我们关系都非常融洽,老百姓为我们提供住处、送粮食,晚上让我们睡在炕上,他们自己睡地下,没有老百姓就没有决死队。

  1944年,我担任晋绥三分区三蛟交通站站长,负责各根据地与延安的联络、转运、护送工作。我们的信件是用土白布封包,上面盖着大红印,接受和送出都有严格的登记制度,一般都是两人一组护送信件,中央领导的信件和特别要件是3个人送。

  1945年8月15日晚上6时许,我在部队的广播里听到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,和战士们欢呼、拍手,万人欢腾。

  10岁加入儿童团 抗战中4次负伤

  1943年12月参加革命工作,1949年4月入党。1952年1月在成都军区独立团工作,1955年3月在汉口高级步校学习,1958年4月在涪陵军分区司令部工作,1976年调任万县地区公路局;1988年12月离休,离休后,到南充市老干部休养所居住。樊起成和妻子的合照

  70年前的抗战经历,我至今刻骨铭心。我的家乡山西黎城县位于晋察冀边区,是抗战的重要战场,著名的黄崖洞保卫战就发生在那里。

  1937年抗战爆发,当时我只有10岁,我和同乡玩伴一起加入抗日儿童团。在儿童团,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宣传大家打日本、侦察敌情捉汉奸、站岗放哨送书信。

  抗战时期,我们晋察冀边区的儿童团最为活跃。我们利用自己年纪小,不被注意的特点,常常深入敌后,出色地完成任务。

  在儿童团,我们送信一般是两人一组,可以互相照顾,我因为机智细心,后来还做过通信班的班长。为了保证情报安全到达,我们经常晚上执行送信任务,白天容易遇到日本兵。那个时候,往各个连队送信,一般往返都要一个多小时。我们不敢走大路,常常选择小路和山路,这样容易隐蔽,不会被发现。

  送信对我们要求很高,有时候送一些秘密信件,还要对接口令,如果口令答对了,就是自己人,如果口令答错了,就可能是坏人。在送信的过程中,因为对口令,我和同伴还一起抓过汉奸,从汉奸口里问出了不少日本军队的情报。情报工作常常充满了危险,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,我被日本兵抓到了,日本兵说我是小八路,我假意求情,日本兵在我身上没有搜出什么东西,见我年纪又小,于是放了我,真是有惊无险。

  抗战时期,我只有一个理想,赶走日本鬼子,早点回家。1941年,日本在华北地区实行烧光、杀光、抢光的“三光政策”,普通民居纷纷被烧毁。

  老百姓都没得吃的,日本兵还要四处抢粮食,日子过得相当艰苦啊。小米、包谷、高粱、土豆在那个年代都是主食,我们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,吃上小米就算是很奢侈,遇到小米糠也是很幸运的,一方面是食不果腹,一方面还要参加战斗,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。小米加步枪是那个时候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。

  当时打仗,日军可以动用飞机、大炮,而八路军的装备差很远,连能打飞机的武器都没得,一个人就配备了两个手榴弹,有好一点的武器,都是从日军手上缴获的。我们虽然装备差,但是有很好的群众基础,我们穿的衣服、鞋子都是群众送来的。

  16岁,我参加了八路军,当时所在的部队是太行山第四军分区突击团。袭击敌人聚点、切断敌人的交通运输线、炸碉堡、埋地雷这些任务我都执行过。有一次,我们在炸敌人的一座碉堡时,我被敌人发射的小钢炮炸中,弹片扎到大腿里,至今疤痕还在。

  抗日战争期间,我一共负过4次伤,背、腿以及手臂都受过伤。最危险的一次,子弹从我帽子上飞过,当时真的很惊险,还没有回过神来,又立即投入到战斗中。

  讲述人 史国英 93岁(女)

  史国英拿出和丈夫的合影仔细观看

  1938年2月参加革命工作,1941年12月入党。1951年任一六三师四八八团军务参谋,1956年转业到预备五师任军官家属支部书记兼团支部书记,1958年转业到南充市中城医院, 先后任院长和五星公社医院院长,1966年8月在南充饮食服务公司工作直至离休。

  我是1922年出生的,山西大同人,1938年2月我参加革命,那时只有16岁,当时在359旅文工团任宣传员。我们359旅很有名,当时部队有5000多人,王震是我们的旅长,359旅后来参加大生产运动,受到毛主席的表扬,我还跟随部队去过延安。

  1939年9月,我在晋察冀边区第五军分区游击大队文工团任宣传员,我在文工团学习唱歌、跳舞,由于有基础,很快我就成为部队的文艺骨干,每当慰问前线官兵,或者重大节日,我都要去表演节目。我们的重要任务是鼓舞军心,通过多方面的文艺活动为部队增加士气。

  1943年,我在晋察冀边区独立大队任分队长,带领战士们一起抗击日本侵略者。记得有一次,我通过情报员,提前掌握了敌人的动向,组织士兵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埋下地雷,切断敌人的交通线,用38式步枪,打死几个敌人,当时我的枪法并不准。

  有一个人我一定要感谢她,这么多年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情景。一次在执行任务中,我和一个女兵,在路上遇到伏击,她喊我一声,我转过头去看她的瞬间,一颗子弹从我下巴下面飞过去,她救了我一命。后来,她被敌人打死,我成功逃走了,我记得她姓蔡,只有20来岁。

  “打日本,救中国。”这是我们常喊的口号。抗战中,我们经常面临没有粮食的情况,一天吃一顿饭是常事,有时我们去山坡上扯野草吃,野草的汁水是甜的,我至今都难忘那种味道。

  19岁那年,在抗战的烽火中,我在一位姓李的参谋的介绍下,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我的老伴王勇也是一位老红军,在抗战时期他不怕牺牲,英勇善战,参加过平型关大捷等战斗,两次获得“战斗英雄”称号。他的原名叫王先勤,因为作战英勇,罗荣桓将他的名字改为王勇。抗日战争结束时,我才认识他,因为他的英勇事迹,我毅然嫁给了他。

  抗战8年中,死亡对我而言,已经成为一种习惯,身边每天都有人在战争中死去。有时候战友在身边倒下了,我还来不及多看他一眼,又要冒着炮火前进。抗战的日子,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。

  战争带给我的,是心灵和身体的双重创伤,我身体上留下了多处枪伤,我虽然成为了幸存者,但是无数人却在战争中死去。1945年,我从部队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,顿时喜极而泣。我希望战争再也不要发生,我们都要珍爱这来之不易的和平。

  ■记者手记

  抗战老兵 让我感动

  “每年都有上百位抗战亲历者去世,我们在做的其实是抢救性的采访。”崔永元在做纪录片《我的抗战》时,反复强调这句话。

  刚接到寻访抗战老兵这个采访任务时, 内心既兴奋,又担心。老兵由于年纪较大,很多事件已经记不清楚或者有所偏差,我对于质疑的地方,小心翼翼地求证,收集战争信息后,一一通过历史资料进行核实。我必须给老人足够的尊重。

  更让人头疼的还有难懂的方言,采访的3位老兵,很巧合都是山西人,他们“南下”后在南充生活多年,已成为了“南充人”,但他们依然保留着纯朴的乡音,很多话我都听不懂。在仪陇县采访马子秀老人时,他的儿子一直在一旁担任“翻译”,让我顺利获取了很多故事细节。采访樊起成老人时,因为听不懂“民兵”一词,老人反复向我纠正,没有一点不耐烦,让我很感动。

  3位抗战老兵,无一例外,都非常热情,也愿意给我分享那段他们记忆中痛苦又光荣的往事。去马老的家中拜访时,刚下车就看到他拄着拐杖,佝偻着身躯在门口等我, 我连忙跑过去一把扶住马老。93岁的史国英老人已经无法行走,采访的时候一边流口水,一边给我讲她的故事,我拿出纸给老人擦口水,老人握着我的手笑了。临走时,我再三叮嘱史婆婆要保重身体,她紧紧拽着我的手,久久不愿放开,还说好多事记不起了,下次再给我讲。

  或许,这些爷爷奶奶给我讲的故事只是抗日战争中的沧海一粟,不够深度也不够全面,但我依然迫切地想要把它们呈现给读者,想让大家和我一起,听一听他们的故事。

  老兵渐渐凋零,精神永远不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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